闻讯痛哭心底,为这位平凡却是留下传世之作的老导演故去而心痛。。。
人总要走,后生总要缅怀,翻箱倒柜,找出前两年专访老人的一篇文章及拍照的几幅照片重发空间。笑容还在,语音还在,平易还在,执着还在,仿佛都在身边!
谢老,您又去外景地了,一路保重。。。
(潮哥缅怀续笔。本文曾发表在《世界.中国》杂志上。)
浓浓电影情
---访中国当代著名电影艺术家谢铁骊
(文/摄影:潮哥 )
在中国,曾有一个年代国产电影故事片难产,为了扼杀或拯救一部好片,“仗”要打到国家文化部乃至中央政治局。鲜为人知的事件内幕,随着那个年代的逝去和国家政治环境的宽松和谐,最终拨乱反正了。然而,在过来人的心底里却永远有个结,有些甚至是悲怆的,是痛楚的……
有一位老人,他曾亲身经历过悲怆与痛楚,在那特殊年代的文化冬天里,他的作品,从《早春二月》到《海霞》都曾凋零过,面对自己的“玫瑰”遭受冰封,他更凋零!如今他心头还有结吗?
迎着2012龙年的到来,我如拜望前辈、师长一样按响了老人家的门铃,老人的女儿抢先迎了出来,接下来便是二老的目光和身影。哦,中国当代著名的电影艺术家,先后荣获中国电影“终生成就奖”和“杰出贡献导演奖”的大导演谢铁骊和夫人王遐女士出现在我的面前,哈,一对儿“老慈祥”!
抬眼望去,韩美林先生的一幅“耕牛图”悬挂在墙壁上,上题:“老牛恋草,铁骊吾师犹恋五十余年之电影艺术”,这是韩美林先生贺谢老80岁寿辰作,弹指至今又过去了6年。一对恩爱夫妻,相濡以沫度同龄,哪里看得出是86岁的人呢?
夫人王遐比谢导爽快,二老拿出2011年在三亚开会期间,田华给他俩拍的一幅背影照片笑侃起来,谢导说:“会议后发给每人一份桔子,我俩两份吃不了,给谁谁不要,都有!怎办呢?”王遐接过话头说:“弄个双肩包背着,他是牛他背,我托着。没留神让田华抓了个正着,偷拍!这不,回来后放大了照片送给我们。”在欢声笑语中,我的相机咔咔作响,为田华老师的“反打”补了个“正拍”,心底却涌动着一股暖流……
谈过去的电影艺术生涯,谢导不愿多说,只是建议我们去看王守明先生主编的中国文联五老丛书《电影家风采》中任殷写的一篇文章---《大将风度谢铁骊》,说:“那里都有了。”文章是1996年写的,浓缩了谢导从事电影事业的生涯,从启蒙到从戎,15岁的谢铁骊追随长兄谢冰岩投身淮海抗日根据地,步入“淮海军政干校”,直至担任新组建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军文工团团长,谢导凭借自己极强的求知欲,走自学成才的路。他说:“生活是我创作的源泉。”而文工团老战友则誉称谢导是“战地才子”。共和国成立后,连电影都没看过的谢导奉命走进了电影圈,勤奋好学和对电影的感性领悟,加之战争年月文工团编导演话剧的实践积累,使他操刀初试便露锋芒,《无名岛》为他打开了电影艺术的大门,先后《暴风骤雨》、《早春二月》、《海霞》、《大河奔流》、《今夜星光灿烂》、《知音》、《包氏父子》、《清水湾,淡水湾》、《天网》等故事片及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红色娘子军》、《龙江颂》、《海港》、《杜鹃山》等一系列戏剧片,直到六部八集长达13个半小时的大型巨制《红楼梦》,谢导不断创新,也曾屡遭劫难,但始终不悔,怀着一个共产党员的信念和艺术家的良知,投入每一部影片的创作。他说:“为人民拍摄几部好的影片,是我梦寐以求的夙愿。”老伴儿笑道:“他的文化水平还不如我,他是私塾起家,我可读了初中。这辈子他就是好学、好看书;苦学、苦用功!”言谈话语中,分明流露着对自己“结发老公”的褒奖!也难怪,二老本就是从战友到夫妻,几十年的相扶相依,最了解和最理解的还是他俩自己。
中国电影“终生成就奖”
谢导,您的名字叫铁骊,有什么讲究吗?”我问。
“哦,这是长兄给我起的名。骊,是纯黑的马,它坚韧,善跑千里。骊前还有一个铁字,含义不言而喻了吧?刚练字时写的是繁体字,这七十多笔画的名字够我写一阵子呢!”谢导不紧不慢地回答,眯起的双眼肯定又闪回到往事的记忆中……
“我是在电视机上看电影,看电视剧不多。”谢导喝了口手中专用水杯里的淡茶:“现在框框少了,题材多了,不像我年轻时选材那么费劲。现在电影,观众爱看情节人物,你追求商业化没关系,但作者还要塑造人物,把故事主线理清,要吸引人。现在有的作品开头还行,后面差了,离开了主线,发展不符合逻辑,没有逻辑线,不能让人细分析。有的电视剧太长,拖拖拉拉。有的演员换了装,可演起来就是不像,不是故事发生年代的人!”听得出,谢导的话是由衷的但却是留有余地的。
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,在86岁高龄的谢铁骊导演身上似铺了一道背光,他翻阅的书籍又似反光板为他宁和的脸庞补亮。我透过照相机的取景框仔细端详,看得出老人的心底不再有结,若是有的话,也结在浓浓的电影情上……
笔者和谢老夫妇的合影